警队一等功的授勋仪式上，我身披藏蓝警服，荣光万丈。就在局长亲自为我佩戴奖章时，
一对夫妇冲破了警戒线，当着所有媒体的面，哭喊着扑向我。“女儿！我的女儿！
我们可算找到你了！”他们是我“血缘上”的父母，旁边那位对我投来担忧目光的英俊师兄，
是我“上一世”的男友。多感人的认亲场面。可只有我知道，上一世，
他们是如何联手将我推入火坑，让我尸骨无存的。我接过话筒，目光扫过台下的三人，
嘴角的弧度冰冷彻骨。“感谢国家，感谢人民。”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，
清晰而坚定。“作为一名缉毒警察，我在此宣誓——”“我将扫除一切黑恶，手刃所有罪犯，
无论他们是谁，藏在何处，位高何方！”看着他们骤然变色的脸，我笑了。好戏，开场了。
1豪门认亲授勋仪式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。闪光灯追着我，
也追着台下那对自称是我父母的陆氏夫妇。陆正国，本市赫赫有名的企业家。他的妻子姚婉，
出身书香门第，是社交圈里有名的贵妇。他们此刻正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。“陆先生，
请问您真的是沈队长的亲生父亲吗？”“姚女士，您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惊天秘密的？
”姚婉对着镜头，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：“我们找了她二十多年，我的女儿，
她受苦了……”我面无表情地走下台，局长跟在我身边，低声问：“若曦，这到底怎么回事？
需要局里出面吗？”“不用，王局，私事。”我回答得干脆。他点点头，不再多问。
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。人群中，顾明远朝我走来。他今天的警服烫得异常板正，
肩章在灯光下格外亮眼。“若曦，恭喜。”他口齿轻启，关切的恰到好处。
“刚才台下……”他顿了顿，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反应，“你还好吗？”上一世，
就是这副模样，让我卸下了所有防备。我抬起头，直视他：“你觉得我该有什么反应？
”顾明远噎了一下，随即恢复了温文尔雅：“我只是担心你。突然冒出对父母，还是陆家，
任谁都会不知所措。”“是吗？”我扯了扯嘴角，“我倒是觉得，挺有意思的。”说完，
我不再理他，径直走向出口。陆氏夫妇立刻摆脱记者，快步追了上来。“若曦，孩子，
跟我们回家吧。”陆正国拦在我面前。“家？”我重复着这个词，感觉嘴里泛起一阵苦涩，
“我没有家。”我的家，在孤儿院，在警队，在那个不足四十平米的小公寓里。
绝不是他们口中那栋金碧辉煌的别墅。“孩子，别说气话。”姚婉伸手想来拉我，
被我侧身躲开。她的手僵在半空，脸上血色褪尽，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。“我知道你怪我们，
怪我们这么多年才找到你。可是……”“我从不怪任何人。”我打断她，
“我只是不认识你们。”顾明远适时地上前打圆场：“叔叔阿姨，若曦她……性格比较倔。
你们别急，我来劝劝她。”他转向我：“若曦，别这样，给叔叔阿姨一点面子。
你看记者都看着呢。”我看着他，忽然笑了。上一世，我也是这样被他“劝”着，
一步步走进了他们编织的陷阱。“顾明远，你是我什么人？凭什么来劝我？
”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。周围的同事已经围了过来，好奇地看着这场豪门认亲的大戏。
我没有给他们继续表演的机会，拨开人群，大步离开。回到我那间小小的公寓，我脱下警服，
把它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柜里。镜子里的人，面容年轻，眼神却深不见底。
胸口被子弹贯穿的灼痛，皮肤被烈火烧灼的刺痛，仿佛还残留在身体里。陆正国，姚婉，
顾明远，还有他们那个藏在暗处的宝贝儿子，陆天宇。这一世，我们慢慢玩。
2舆论风暴第二天，我成了全市的焦点。《英雄女警官身世揭秘，
竟是豪门陆氏失散多年的千金》——各大报纸的头条标题大同小异。报道里，
陆氏夫妇声泪俱下，讲述着二十多年来寻女的艰辛。我被塑造成一个虽然战功赫赫，
但内心极度渴望亲情的孤女。舆论的风向几乎是一边倒。“太感人了，
希望沈队长早日和家人团聚。”“原生家庭的爱是无法替代的，沈队长别再执拗了。
”办公室里，同事们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究和同情。“若曦，你真不打算认他们啊？
”小李凑过来，一脸八卦，“那可是陆家啊，以后你就是名副其实的白富美了。
”我放下手中的案卷：“我姓沈。”小李讨了个没趣，悻悻地走开了。
顾明远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，放在我桌上。“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？
”他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，“若曦，我知道你心里苦。但他们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，
血缘是改变不了的。”我端起咖啡，闻了闻，又放下了。“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是我亲生父母？
就凭一份来路不明的鉴定报告？”“那报告可以再做一次。”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问，
“叔叔阿姨已经联系了最权威的机构，随时可以配合你。”“不必了。”我打开一份文件，
“我很忙。”顾明远碰了个钉子，脸上有些挂不住。“若曦，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？
你这样让他们很难做，也让局里很难做。”“我闹别扭？”我抬起头，声线平稳，
“我只是在陈述事实。我和他们不熟，不想有任何牵扯。这有什么问题吗？”“你！
”他深吸一口气，似乎在极力压抑怒火。“好，我不管你了。你好自为之。”他起身离开，
脚步有些重。我知道，我的“不配合”已经打乱了他们的计划。下午，
局长办公室的电话响了。王局放下电话，把我叫了过去。“若曦，市里领导打来的电话，
问了你的情况。”他点了根烟，眉头紧锁，“陆家在市里影响力不小，
你……自己把握好分寸。”“我明白。”“另外，”他话锋一转，“K集团的案子，
有新线索了。你准备一下，这个案子，还是你来负责。”K集团，
就是上一世让我送命的那个贩毒组织。它的头目，代号“K”，神秘莫测。我点点头：“是，
保证完成任务。”走出局长办公室，我看到顾明远正等在门口。他看到我，
脸上立刻堆起笑容：“王局找你谈话了？是不是因为陆家的事？”“不是。”我淡淡回应。
“那是为了K集团的案子？”他追问，“怎么样，有进展了吗？”上一世，他也是这样，
以关心案情为名，不断从我这里套取情报。我看着他急切的眼神，心中冷笑。
“还在初步调查阶段，没什么好说的。”我绕过他，回了自己办公室。手机震动了一下，
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。“若曦，我是妈妈。晚上回家吃饭好吗？
妈妈亲手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。”我盯着“妈妈”那两个字，感觉一阵反胃。上一世，
我就是被这样一碗糖醋排骨收买，天真地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家。我直接将号码拉黑，
删除了短信。游戏，才刚刚开始。3鲜花攻势陆家的攻势比我想象的更猛烈。第二天一早，
一辆浮夸的鲜花车停在了市局门口。
车上挂着巨大的横幅：“祝贺爱女沈若曦荣立一等功——爱你的爸爸妈妈。
”无数包装精美的礼盒从车上搬下来，堆在警局大厅，指名道姓是给缉毒支队每一位同事的。
领头的，正是陆家的管家。他一脸倨傲，
对着我们支队的同事高声宣布：“这是我们先生和太太的一点心意，
感谢各位对我家**的照顾。”整个大厅瞬间沸腾了。同事们面面相觑，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“这……这也太夸张了吧？”“陆家真是财大气粗啊。”“沈队，你爸妈对你可真好。
”有人开始打趣我。我从办公室走出来，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。
陆正国和姚婉这是嫌我丢的人还不够大，要让全警局的人都知道，
我沈若曦有一个“不识抬举”的豪门身份。管家看到我，立刻躬身行礼：“**，
先生和太太在楼下等您，说想接您共进午餐。”我越过他，走到那堆礼物前。
随手拿起一个盒子，打开，里面是一块价值不菲的名表。“这是什么？”我问。
管家恭敬地回答：“**，这是先生特意从瑞士定制的，送给您的同事们，不成敬意。
”“送礼？”我掂了掂手里的表盒，然后松手。盒子掉在地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我们是警察，有规定，不能收受任何形式的贿赂。”我的声音不大，但在安静的大厅里，
每个字都清晰可闻。管家的脸色瞬间变了。“**，您误会了，这不是贿赂，
只是……”“我不管这是什么。”我打断他，“把这些东西，全部拿走。不要在这里，
妨碍公务。”大厅里鸦雀无声。所有人都被我的举动惊呆了。顾明远匆匆赶来，看到这场面，
脸色一白。“若曦，你干什么！快跟管家道歉！”他冲到我面前，压低声音吼道。
“我做错了什么，需要道歉？”我反问。“你……”他气得说不出话，转向管家，
勉强挤出一个笑容，“王管家，您别介意，若曦她……心情不好。”管家冷着脸，
看了我一眼，又看了看顾明远。“既然**不欢迎，那我们就告辞了。
我会如实向先生和太太汇报。”他一挥手，带着人，把所有礼物又搬回了车上。
鲜花车扬长而去，留下一地尴尬。同事们看我的眼神，从羡慕变成了敬畏。
顾明远气急败坏地把我拉到一旁的楼梯间。“沈若曦，你疯了吗！
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？你这是在公开打陆家的脸！”“那又如何？”“如何？
”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“你以为你是谁？你斗得过他们吗？他们动动手指头，
就能让你在警队待不下去！”“是吗？”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，“我等着。
”他大概从未见过我这样强硬的一面，一时竟被我镇住了。我甩开他的手，转身就走。
背后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声音：“沈若曦，你别后悔！”我当然不会后悔。我只会让他们后悔，
为什么要来招惹我。4茶馆密谈傍晚，我接到了顾明远的电话。
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又无奈。“若曦，出来坐坐吧，我们聊聊。”我本来想拒绝，
但转念一想，又答应了。有些戏，需要对手配合才能演下去。地点是他选的，
一家安静的茶馆。我们相对而坐，沉默在空气中蔓延。还是他先开了口。“今天的事，
是我太冲动了，对你发了脾气，对不起。”他给我倒了杯茶，姿态放得很低。“若曦，
我们从警校就认识了，这么多年，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亲的师妹。我只是不希望你走错路。
”他开始打感情牌，提起我们一起在警校摸爬滚打的日子。烈日下的训练场，
深夜里的图书馆，第一次出现场时的紧张，第一次开枪时的颤抖。
那些都是我曾经珍视的回忆。可现在听起来，只觉得讽刺。“那你觉得，我哪条路走错了？
”我问。“你不该那么对陆先生和陆太太。”他叹了口气，“他们找了你二十多年，
吃了多少苦，受了多少罪。你就算心里有气，也不能用那种方式对他们。他们年纪大了，
受不了那种**。”他说得情真意切，仿佛他才是那个最懂陆家苦楚的人。“你跟他们很熟？
”我拿起茶杯，轻轻吹着热气。他顿了一下：“见过几次。他们都是很好的人，真的很爱你。
”“是吗？”我放下茶杯，直视他的眼睛，“那你知不知道，K集团的案子，
我已经有眉目了。”他的瞳孔猛地一缩，但很快又恢复正常。这个细微的变化，
没有逃过我的眼睛。“真的吗？太好了！”他表现出由衷的惊喜，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？
”“暂时不用。”**在椅背上，装作不经意地问，“对了，你认识一个叫陆天宇的人吗？
”“陆天宇？”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，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，
“好像有点印象……是不是陆先生的……一个远房亲戚？”演得真像。上一世，他也是这样，
在我面前撇清和陆家的一切关系。“可能吧。”我没有揭穿他，“只是在查案的时候，
偶然听到了这个名字。”我观察着他的反应，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水，
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。“一个名字而已，可能只是重名。江城的陆家是大族，
同名同姓的不少。”他解释道。“嗯，你说得对。”我点点头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。
我们又聊了一些警队里的琐事，气氛缓和了不少。离开茶馆时，他叫住我。“若曦，
不管发生什么，你都要记住，师兄永远在你这边。”月光下，他的笑容依旧温和。
但我只觉得，那笑容背后，却透着一股子深寒。5门铃惊魂周末，我难得没有加班。
正准备出门买些生活用品，门铃响了。我从猫眼里看出去，是姚婉。她一个人来的，
没有带司机，也没有带管家。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，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，脸上笑容讨好。
我没有开门。她锲而不舍地按着门铃。“若曦，开开门好吗？妈妈给你炖了汤。
”她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。**在门上，闭上眼睛。上一世，她也是这样，提着一锅汤，
敲开了我的门。她说，那是她学了很久才做会的，因为听说我最喜欢喝。我喝了那碗汤，
也喝下了她喂给我的第一口毒药。门**停了，变成了敲门声。“若曦，我知道你在里面。
你就让妈妈看你一眼，就一眼，好不好？”“我们错过了二十多年，
妈妈只是想补偿你……”她的声音开始哽咽，带着哭腔。我拿出手机，拨通了物业的电话。
“喂，保安室吗？我家门口有个陌生人一直在骚扰我，请你们上来处理一下。”挂了电话，
我静静地等着。很快，楼道里传来了保安和姚婉交涉的声音。“这位女士，
您不能在这里影响业主休息。”“我没有，我只是想看看我女儿……”“女士，
业主已经投诉了，请您立刻离开，否则我们要报警了。”“我女儿是警察！
你们不能……”声音越来越远，最后彻底消失。我打开门，楼道里空空如也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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